《山谷里的思念》这首歌里唱到:“美丽的云南我爱上了你,山谷里的小红花,总在我心间萦绕”。动情的歌词、伴随优美的旋律,感心动耳;一首歌、一段回忆,这片七彩之地,是我职业生活中难忘的一段时光。
曲靖市、师宗县、大同街道的米车村,我曾在这里的一个矿山公司断断续续工作、生活了三个年头(2016年一2019年)。师宗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山区农业县,因唐代时部落首领“师宗”率部聚居于此而得名。米车村处于边缘县界之地,即位于师宗县与罗平县交界处,中间隔着一座不高但也不算小的“小猪箐山”。位于全国第一的罗平县油菜花,2002年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“世界最大自然天成花园”。米车村被南昆铁路线穿村而过,分成了上米车和下米车,有一个两米多高的铁路涵洞供村民、小型货车出行。在矿山上经常看到列车进山洞出山洞,村子里两条铁轨上内燃机车牵引着黑皮车厢,嘟嘟鸣着风笛霸气的向远方驶去。
石灰石矿开采区脚下一处开阔的平地,座落着集办公与居住于一体很整齐的四合院;走进大门,左右两旁是平房,有小厨房、餐厅和浴室;中间是两层小楼,一层是办公室和管理人员宿舍,二楼住的是协作队伍(承担:开采矿石时,炮眼钻孔和将石灰石运输到破碎机)。矿山后面是个彝族居民占大多数的村子,管生产的小张开车拉着我去买过几次农家散养的土鸡蛋;整个村子从山坡到山底,随着地形的起伏变化,建起层层叠叠的民居,房屋后是鳞次栉比的庄稼地。
师宗县平均海拔近两千米,四季如春,夏天的凉爽自不必说,完全没有了在江苏、湖南工作时,那种闷热的令人窒息、稍微一动便要渗出一身汗来,且极少有蚊虫的侵扰。
山上的雨说到就到、说下就下,初来乍到,经常碰上一道闪光、一阵清脆的雷声过后,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,透过窗户只见院子里水泥地面上水花四溅,院外天地都白蒙蒙一片水雾,雨水浸没了地面,自然汇集流向洼地,矿山与米车村之间有几处“溶斗”,从远处看明显凹进去一个大坑,平底的圆洼地,面积一般有几十平方米到几百平方米不等,被村民开垦成为农田,底下到底是暗河还是溶洞搞不清,雨水流入漏斗状洼地很快消失了,矿山附近也有几处原始溶洞,洞口黑咕隆咚、凉气袭人,从洞口向里看去,漆黑一团,阴森恐怖。
雨后常常有色彩斑斓的七色光架在天空,特别漂亮,一个弧形的半透明的彩虹浮现(还见到过日虹);雨后“小猪箐山”的山顶,云雾缭绕,变幻着随风流淌,像瀑布一样,非常壮观,白雾落到山脚下,四面八方散布开来,轻盈而飘动;从矿山俯瞰雨后的米车村:绿树、房屋、农田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白色之中,非常的美丽;太阳透过薄薄的云层,把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,雨住了,天放晴了,天空变得格外的蓝,一朵朵白云飘逸灵动,大地焕然一新;雨后的山仿佛更绿了,也更青翠了,如同画家的画笔,把山峦、田野、房屋都融在其中,令人心旷神怡。
矿山远离城镇,人们的娱乐生活较单调,空闲的时候,安全员老宋、食堂管理员小刘带领大家把院子前后开垦出四块菜地,为了增加土地肥力,把山上岩石与岩石之间腐殖土刨出,用两轮小斗车拉下来,均匀覆盖在菜地表面,我和老周拿着铁掀、推着小斗车,顺着去往米车村的土路,沿路拾牛粪,堆积在菜地边沤肥,弯弯曲曲的乡村土路,两边田地里种植的都是烟叶和玉米,满眼的绿色;偶尔微风吹过,传来玉米叶子相互摩擦哗啦啦响,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气息,如此贴近土地与庄稼,还是我在上山下乡当知青时。
菜地里的豌豆尖、南瓜藤、黄瓜、辣椒、豆角和萝卜等陆续成熟了,长势最好的是南瓜藤和豌豆尖;食堂大多是用挂面做早饭,炊事员提前去地里摘上一盒豌豆尖,洗净后放在厨房里的小方桌上,桌子上有电磁炉和锅,自己下面,再抓一把豌豆尖撒入锅内,与面条一起捞出来,根据个人的口味放调料,吃起来又鲜、又嫩、又清爽;还有架上的小黄瓜,浑身长着小刺,用水冲洗后,送入口中,青涩脆嫩。院外荒坡地上,不知什么时侯种的小叶香菜和薄荷,香菜的味道很浓烈;谁的牙龈肿痛、嗓子不舒服,揪上几片薄荷叶,洗干净,含在嘴里或泡水喝,很管用。
雨水充足,也催生了各种野生中草药和菌类,常常有村民到山上采车前草(一种草药)、石头上滑滑嫩嫩的地衣菜(属于菌类)。临时招聘的工人老朱,他认识不少各种各样野生中药材、野生菌类;遇到停产或休息时就上山了,在灌木丛中经常采摘到名贵中草药“重楼”、“天南星”,有一次竟然采摘到稀有的鸡枞菌。在这里,我认识到了很多从来没见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植物。
大同街道每逢周六是赶街(gai)日,人头攒动、摩肩接踵,马路两旁各种各样摊位:鸡鸭鹅、猪狗兔、蔬菜、水果、衣服鞋帽,还有手工制作的鸡笼、背笼和各种农具,真的是琳琅满目、应有尽有。赶街是个享受,饶有兴致的在摊位前探着身子仔细观察,有些不认识的菜和物件,认真的询问起名字和作用,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乐趣。
师宗的物价水平相对较低,生活成本不高,越南进来的菠萝,十块钱可以买三个(口感不错),当天现杀新鲜猪的猪头,六块钱一公斤(云南的计量:称东西论公斤)。赶街归来,总要提一些好吃的,新鲜的玉米放进锅里煮一煮,很快就熟了,揭开锅盖,热气扑面,迫不及待的拿一个在手上,烫得左手丢右手,一口咬下去,又香又糯还微微甜。老宋、小刘都是烧菜的好手(四川眉山市人),老宋最擅长水煮鱼,新鲜的草鱼,配上宽粉条、豆芽、辣椒、花椒等,吃到嘴里麻辣鲜香;小刘拿手的是东坡肘子,一盘热气腾腾肘子端上桌,耙而不烂、肥而不腻、入口即化。午饭,大家喜欢在院子里,蹲着或坐着小凳子,靠着墙边、晒着太阳、手托着碗,大口嚼着,虽然吃相有些不太好看,但这都是人间的烟火气。小张的婆姨带着3岁的女儿来公司住段时间,父女俩吃饭时,端着碗圪蹴下吃,他自信地说:“这碎女子那蹲姿,一看就是我们陕北人。”
种了几块菜地,觉得不过瘾,田园生活,鸡鸭鹅是不可缺少的,先试着养兔子吧,买了10只小兔,有白色、黑色、灰色和黄褐色;带着老周捡拾废砖头,给兔子垒了一个窝,兔子们很能吃,去路边、地头上挖的野菜跟不上趟,小刘去县城买菜时,我随车一起捡些菜叶子;兔子慢慢长大,打洞的能力也强了,从窝的一角下面掏出一条通向外面的洞,堵死了又挖开;跑丢的、狗吃的,加上病死的,只有6只小兔养大;春节要停产,在人员放假之前,隔几天杀一只,给大家改善伙食。来年开春,赶街时买了16只小鸡崽,4只毛茸茸的小鹅,在院外一块空地上,四周围上栅栏,搭建了一个上下两层的鸡舍;又去镇上的粮食经营部买一尿素袋子包谷粒,在粮食粉碎加工厂破碎成小颗粒,每天拌上剁碎的青菜叶喂鸡鹅,鸡鹅兔不怎么好养,兔子害眼病,滴眼药水,鸡瘸腿,去兽医站买“达龙硬骨头”药喂,就这样剩下9只鸡,2只鹅,两只大白鹅很招人稀罕,都是母的,两天下一次蛋,早晨吃饱后,嘎嘎地叫着,跟着我来到水龙头旁边,等我把塑料大盆放满水,轮换着跳入盆里洗澡,洗完后用嘴梳理着自身羽毛,然后一摇一摆、不紧不慢迈着步子巡视去了。自己养的小动物,时间长了,也会有感情的,每当杀它们时,心里不得劲,上了饭桌,下不去筷子。
冬至前后是做腊肉、腊肠的时节,小刘和老宋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;灌香肠要选择猪前腿肉,肥瘦适中。买回来的新鲜猪小肠,分别放入些面粉、食醋、盐,在盆中反复揉搓,把表面的粘液搓洗净,然后用根筷子从肠子的一头串进去,再从里头往外翻出来,用竹片将油脂刮干净,放入冷水中冲洗数次,再挂到竹杆上将水淋干,就成了薄薄的肠衣,这项复杂的工作由老宋承担;灌制腊肠的肉馅配方由小刘负责,她仔细称重好各种调料,倒入切好的肉中搅拌均匀;制作方法不同,口味和色泽也不同;灌好的腊肠、腌制的腊肉,挂在通风阴凉处几天后,再用松技、柚子皮、甘蔗皮熏;米车村的路边,有一片松树林,征得老乡同意,砍些松枝,甘蔗皮和柚子皮,就得去大同街道的市场上捡,在不知不觉中,三年就这么过去了。
常常怀念米车村,那里的田园风光、生活氛围一直留在心底。2024年3月初,我和老周约好矿山公司的领导小肖,从昆明驱车前往师宗,县城到矿山的路上,凭着记忆寻找着过去。矿区资源枯竭关闭四年了,碧绿的山坡上已布满冷冰冰的光伏发电板,熟悉的院落大门紧锁,毫无生气,菜地里荒草疯长,圈养鸡鹅的栅栏东倒西歪,唯有栽种的一棵棵小树苗枝繁叶茂,一人多高了;眺望连绵起伏的小猪箐山、田野、米车村依然很美,从山坡到平原,大片大片的油菜花,在阳光的照射下黄灿灿的。从山上的四合院下来,去米车村看望年迈的老王(他曾在矿山给私企老板看管油库,时常来院子逛逛和大家聊个天);他家的房子就建在村路边,听到我喊他的声音,缓缓地从屋子里走出,皮肤黝黑,衰老了许多,他认出了我,跟我们唠叨着,诉说这几年山上发生的变化;告别了老王,去县城边的《农家杂粮坊》,饭馆里还是小方桌小方凳,还是那个味,拿手菜是油炸蜂蛹。离开县城已是夜晚,马路两旁亮起了盏盏明灯,让我又想起《山谷里的思念》这首歌里唱到的:“让白云捎去我的问候,带走我的思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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